陈志玲打开包，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金老头。“这药不会伤人，但是，见到太阳就会失效。这是爷爷怕我在野外饿肚子，帮我打猎用的。”

“有配方吗？”眼睛发亮。

“没有。”陈志玲对他一笑。“我有点困了，要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天看日出。爷爷。晚安！金大哥，晚安！”陈志玲说完就钻进一顶帐篷里，脱去鞋子，把包放在枕头边，躺进睡袋里。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忘了杜敖，忘了他。我自己可以养大孩子，给孩子们幸福。”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金老头瞪着陈志玲的帐篷，干瞪眼也没耐何。他心里明镜一样地清楚，陈志玲在骗自己，可是也不能戳破。席地坐在沙滩上，把玩手里的瓶子。这个小姑娘到底会多少东西？包里有多少宝贝？

金峰在他身边坐下，沉默很久，他开口说：“我想去读书，从头开始学。爷爷。请您帮我。”

“读书？你不是拿了两个博士学位？”金老头看着他。

“我想去UCSF读书。她丢给我了一大堆课题，我不全部解开，绝不甘心。”他的眼神坚定。“我的公司就拜托给爷爷了，我要把全部精力用在读书上。”

“你的公司我不懂，万一我一不小心玩倒了，别怨我。”

“没关系。大不了，我去做住院医师。”他对金老头一笑：“爷爷。生命原来这么有趣，我找到了方向。”

“阿峰。不恨我无情啦？”

“我从来就没恨过爷爷，只是感到生活太枯燥乏味罢了。我这一段时间都在思考，活着的意义，财富对于我，多一个零和少一个零，没有区别，我想要什么？活着为什么？我现在自己知道想要什么？要去做什么。”

“想要做，就去做吧！公司，我会派人去打理。那个面具，你一定要学会做，不准半途而废。”

“我的词典里没有半途而废这个词。”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旺盛的斗志。

金老头看着孙子浑身发出旺盛的生命力，他的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

东方刚刚露出鱼白色的光线，陈志玲起床钻出帐篷，只见金峰面对大海而坐，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这个男人竟然一夜未睡地守在这儿。

“早。金大哥。你坐一晚上？”陈志玲取出一块干毛巾给他。

“早。可以收猎物了吗？我看了，有很多，什么都有。”金峰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露水，眼睛里是微笑。

“对，要抓紧时间，太阳一出来，他们就会醒来。”陈志玲笑笑，走向汽车。

金峰取出一个铁桶和一只装杂物的塑料箱子。金峰收那些有毒毒物，陈志玲收大虾螃蟹和海龟，半桶毒物，半箱子海鲜。

太阳出来了，昏睡的小东西全部醒过来，开始挣扎。金老头钻出帐篷，目瞪口呆地看着丰硕收获，这是有生以来，最轻松的一次打猎。

陈志玲迎着大海，望着挣脱海面的束缚，喷薄而出的红日，信心一点点地在汇聚，她对未来不再傍徨，对过往也终于放开手。“再见了杜敖，再见杜敖。祝你幸福平安！”

陈志玲回到学校上课时，发现多了一位新同学，金峰竟然成了自己的同学，而且，金峰的家就在自己隔壁。

陈浩视金峰为空气，他每天照常地接送陈志玲上课，教她英语，为她做饭洗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陪她做产检。陈志玲不管课程怎么繁重吃力，对于陈浩的治疗，没有间断过一天时间。

圣诞节，金峰来陈志玲的住处过节，他交出了一张成功的面具，自信地微笑说：“陈志玲，我做成功了。我用了3个月，做了15000张，终于成功了。”

“哇！真的耶！祝贺你，金大哥。这是圣诞节里，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一个多星期没吸毒，怎么会没有一点不适？”陈浩感到奇怪。

“真的吗？太好了。祝贺你，戒毒成功。”

“我没有解毒，只是，最近很少吸毒。”几天不吸毒，也不想，身体也没有不适，也许做煮夫做习惯了。

“第一天开始治疗，我就在帮你解毒，嘻嘻嘻，忘了告诉你。这一个月，你只吸了3次，对不对？下个月，你一次也不用吸了。3个月后，吸一次毒，你就会躺在床上一个星期。”

“为什么？”

“你的血液，你的每根神经都会是战士，它们不允许，海洛因进入你的身体。你想复吸，这辈子，不可能啦。”陈志玲转向金峰。“老师和我要研究针对海洛因的疫苗，你也参加吧。”

“可以。你有时间做研究吗？”金峰知道陈志玲有多忙。

“时间是挤出来的，没关系。陈浩哥以后，3天吃一次药就行了，宝宝出生后，他就不用再吃药了。我的时间就多了，现在只是做前期的准备。”陈志玲笑笑。

“来！圣诞快乐！希望明年，我们大家都美梦成真！”陈志玲举起牛奶，笑吟吟地说。

两人举起手里的酒杯，与她碰杯。

“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