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1)(1 / 4)

太子不知道何时走到我身后, 他再一次拥住我肩膀,低头柔声说“是不是害怕了怕的话我们先离开吧。”

我眼前全是林重檀吐血的样子, 他吐了好多血,是要死了吗

我不想他死得那么容易,他还没真正的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

我听不进太子跟我说的话,直至他伸手捂住我眼睛。

“好了,好了,别看了,我们今日先回去了, 下次再来便是。”太子一边说, 一边以手箍着我肩膀,带着我往外走。

我顺着他的步伐走了几步,因眼睛被蒙住看不见路,不免伸手抓下他的手。同时, 我似乎听到锁铐响动的声音。

“我不怕,若他没死, 太子哥哥就叫个大夫帮他看看吧, 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易。”我偏头看向太子。

太子听到我的话, 反问一句, “若死了呢”

“那便让他家人来领尸。”我说完就往前走。

我先回到马车,太子后一步上来,我们两个在马车上不约而同没有提起天牢的事。马车缓缓前行,行到闹市街道时, 我听到车窗外有幼童的声音。

“爹爹,我要买这个”

紧接着是一个男子含笑的声音,“好, 要过年了,依着你。”

要过年了吗

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

我轻轻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因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出来采购年货,街上热闹非凡。

这是我在京城过的第三个年了。

每次过年都是跟三叔一家一起过,饭桌上虽热闹,但热闹更多是围着林重檀打转,一顿年夜饭下来,我并说不上几句话,不过守岁过后,林重檀就会偷偷进我的院子。

我也才知道林重檀这样的人还会翻墙。

天历二十二年的那个春节,守完岁,我闷在房里数金包。其实我早就数过了,也没什么好数的,因为一共就两个。三叔和三婶各给我包了一个。

但我想要父亲和母亲的金包。

数完金包,我依旧没有睡意,良吉已经困得在外间打起了呼噜,他这几日给院子做打扫累坏了。

我干脆拿出书本,准备背一篇文章再睡,正背着,我感觉到我的窗户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我登时顿住。

过年难道也有鬼吗

在我疑神疑鬼之际,窗户又被砸了一下。那瞬间,我忽然想到什么,就鼓起勇气将窗户打开。

就着桌上烛火,我瞧清了站在我窗外的人。

是林重檀。

他还穿着守岁时穿的衣服,一身红彤彤的,连发带都是红的。我们林家过年有传统,只要男未及冠,女未及笄,过年守岁都要穿一身红。

林重檀见我打开窗户,把手里的小石头一丢,竟踩着窗下的台阶准备翻进来。我被他的行为吓住,刚想问他为何放着正门不走,非爬窗,他单手一撑,从窗外翻跳进来,另外一只手迅速捂住我的唇。

冬夜瑟寒,林重檀手指凉丝丝的。

“嘘,别被良吉听到了。”他今日喝了酒,说话时,那些话都仿佛泡在酒里。

他说完,又转身去关窗。

我瞪着他,“你这么晚还过来做什么还拿石头砸我窗户,万一砸了个破洞出来怎么办”

林重檀回头望住我,他心情似乎很不错,被我怼了,眼里还带着笑意,“我怕我突然站到你窗户那里,吓到你。”

“拿石头砸就不会吓到我吗我刚刚还以为有鬼来了。对了,你还没说这么晚回来干嘛”我依旧不肯放过他。

林重檀微微一笑,向我赔罪,“是我的错,我下次呢,一定先跟小笛说,再来砸窗。”

油嘴滑舌。

真是喝酒喝多了。

我不想跟醉鬼说话,抓起桌上的书想换个地方继续看,但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拉住手臂。

“小笛,这个给你。”林重檀从怀里拿出一物。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个金包。我怔了下,“我已经有三叔、三婶给的了。”

“那是他们给我,这是我给你的,金包不嫌多。”林重檀说。

我看他一会,还是接了金包,只是我接的时候,同他说“我可没有给你准备金包。”

林重檀闻言,居然伸手将我拉到他跟前。我见他突然靠近,本能地闭上眼,但意料之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相反的是我听到他的笑声。

他在取笑我。

我气得睁开眼,想动手打他,而这时唇就被冷不丁堵住。我还睁着眼,故而能很清楚地看清林重檀的眼睛。他也没有闭上眼,我们两个就这样望着,我连他的眼睫毛都可以看得清。

林重檀睫毛极长,又黑,或许是烛火的缘故,看上去又并非纯黑,末尾仿佛带了点幽蓝,像我最近在书上认识的出山蝶蝶翼。清月出山,明眸濯影。

他的唇温温凉凉,透着淡淡酒气,我回过神,抬手想推开他,可被他钳住手腕。

他他竟然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