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你给我们乔珏灌了什么迷魂汤，上午乔珏发来消息才知道，乔珏坚持来S医院，而拒绝出国治疗的原因是因为你，而不是为了找什么顾主任，只为了让你亲自为他手术。”

苏诺有些踉跄着后退，陈乔珏整个上午，只在旋转木马上玩过一次手机，就是在自己同意把杯子送给他后，原来是发了消息，给他的父母。

而这也应该是在出清河欢乐谷时，没有看到陈乔珏父母的原因，想必……他们去联系肖主任去了。

苏诺面色苍白如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未必肯信。

看着陈乔珏父母稍显僵直的背影，苏诺无力的靠在了手术室的墙上，陈乔珏现在处于昏迷中，可是，他们却拒绝在亲生儿子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只因……陈乔珏通知他们，要自己为他做手术。

他们……到底是不是陈乔珏的亲生父母？何至于，狠心至此？

顾晋看着苏诺苍白面容上满脸的震惊，看着她那纤细柔弱的身子在寒风中遥遥欲坠，缓缓开口。

“上午，陈乔珏也给我发来消息，他要求，由你亲自为他手术，否则，他拒绝手术，而我……同意了！”

苏诺缓缓转过身子，看着顾晋如希腊雕像般的侧颜，近乎耳语的开口。

“这不是我的要求，我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过！我只是想让他活着，活下去！尽我所能尽的一切力量！他活着，我觉着，我才更有希望！”

“苏诺，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陈乔珏对你的信任，或许，也只有你，才能让这台手术成功，所以，我答应了他！”

苏诺有些无助的望着顾晋，半晌才开口：“肖主任什么时候到？”

“今晚八点！”

“好，我们等着！”

苏诺面上已恢复了若无其事，眼中的伤痛也敛得极好：“走吧，我再看看手术方案。”

“张奕上午有了意识，也许，明天他就会醒来！”

苏诺装做开心的点了点头：“顾主任又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主任这一年到头来，也不知造了多少级浮屠，功德薄上，怕是都记不下了。”

“我相信有一天，你的浮屠，会比我造的还高！”

顾晋面含深意的看着苏诺，苏诺凝了神。

“顾晋，你听过一句话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等待……是最极致的思念，我和他，都希望，化思念为告白。”

苏诺音色清亮，吐字却轻缓，音到后来，已化成了一句缠绕心间的叹息！

顾晋眉眼深邃，冷然开口：“我只听过，颓废……是一个人，绝望的开始！”

苏诺神情一震，望着顾晋已离去的背影，心间茫然。

我已经开始颓废了么？

晚上八点，肖主任准时回归，手术正常开启，苏诺却被陈氏夫妇拒绝进入陈乔珏的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外，透过手术室上方的玻璃窗，看着手室室内的影像，苏诺提着的心却一直不敢放下。

陈乔珏神情安然的躺在手术床上，脸上是他醒着时，不曾有过的平静祥和，打开的颅腔内，肿瘤细胞已与右侧大脑完全疯长在一起，肖主任冷声开口。

“第三方案！”

也就是苏诺的右脑切除术。

……

手术区大门被打开，贺明清疾步推着张奕走了进来，苏诺原本就压抑的心情掠过不安。

“张奕怎么了？”

“颅压突然升高！开颅探查！”

贺明清边说边往里走，顾晋紧随其后走了进来，苏诺刚想进去，顾晋凝神看了苏诺一眼，脚步未停，声音微寒。

“你现在的状况，只适合呆在这里。”

苏诺颓然的停了下来，顾晋说得对，自己现在状况不对，除了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手术室内，陈乔珏未完全剥离的右脑半球外，左侧大脑也有一部分被肿瘤细胞浸润，因为剥离手术的复杂，未完全剥离的右脑半球突然大出血。生命指征突然下降，肖主任手下不停。

“开两条输血通道”

有人开口：“生命体征下降，心跳骤停！”

心跳骤然停跳让情况陷入了危机之中：“电击！”

“再加一条通道！”

苏诺手不自觉的狠拿抓着手中的听诊器，几乎把金属部位给生生抓断。

三次电击失败，肖主任毫不犹豫的开口：

“开胸！胸内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