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音的脆响，吸引了走到扶梯的正中的舒落。而此刻，四香楼里，人们竟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望向了大厅正前方。红色的绸缎铺满了舞台，又有两条绸带至房梁垂落，垂到了舞台中央。

“叮！”又是一声脆响，细细听来，却是无数细小铃铛发出的声音组合到了一起，甚是悦耳。伴随着铃音，帷幕掀开，一位衣着华丽，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缓步走到了舞台中央。衣饰上缀着无数细小的铃铛，一动便牵扯出动听的声响。

“是离落！”人群中有人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整个四香楼都沸腾了起来。

“居然是她来献舞，这次真是没白来！”

“荒州第一舞姬，还真是没有见识过呢！”

“那可不是！据说千金难求她一舞，而且她似乎数月才出来跳一次呢！”

“也不知道四香楼是怎么请动她的……”

……

客人的话系数落入舒落的耳朵里，女子微微一怔，不由得皱了皱眉。

荒州第一舞姬这一说，她再熟悉不过，二十年前，那个人便是第一舞姬吧？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什么时候又出来个第一舞姬。不过一个艺伎，自持舞艺超群，便故作清高，千金难求一舞，数月才舞一次，怕也是夸大其词了吧？冷冷一笑，舒落也不急着上楼，倒也是饶有兴趣地靠着扶栏，盯着舞台中央的舞姬，目光冷锐。

云袖轻舒，女子翩然起舞。铃音细细密密响起，竟化成绝美的旋律，合着女子的身姿，美轮美奂，令人着迷。展袖回眸，女子几个踏步间，高高跃起，眼看就要落到台下。只见云袖一舒，缀满铃铛的衣袖迅速缠绕住那两条垂下的绸缎，轻盈地拉起下坠中的女子，再度腾空起舞。

瞬间，四香楼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这样的舞蹈，恍若天上来，怎么会留存在人间。所有人都沉醉在这迷人的舞姿中，唯独站在楼梯上的舒落，脸色却越发苍白。

这样的舞蹈，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她却只见过一个人能跳出这样的舞。那是真正的，荒州第一舞姬才能跳出的舞蹈。

“叮！”最后一声响过，铃音不绝于耳，女子却已停止了舞动。

“果真是绝世之舞。”点了点头，迟洛辰也不得不感叹这女子高超的舞艺。然而回过头来，却看到楼梯上，他邀请来的女子此刻抓着扶梯，脸色苍白，眼神中居然有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就连路人也被吸引过来，四香楼此刻已经被围着密不透风。环视了一圈舞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女子盈盈一拜，便自顾要下台，而此刻，舞台旁一名客人眼疾手快，瞬间抓住了女子正欲收回的衣袖。

那男子抬头望着台上的女子，嘻嘻笑道：“能舞出如此动人的舞蹈，想必姑娘也是个绝世美人吧？何不摘下面纱，让大家伙儿一睹芳容？”

在揽月城，已经有不少人垂涎离落的容貌，但却听说，凡是想要意图不轨的，最终都死得极其惨烈。又正因为她的舞蹈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便有了她是女鬼化身一说。然而，就算如此，却仍然有好色之徒前仆后继。

女子拉了拉衣袖，却依旧被男子牢牢拉在手中。男子一举步，竟转瞬跃到了台上，却也是身怀武艺的人：“离落姑娘，不如在下代劳，帮姑娘摘下那碍事的面纱吧？”说罢，男子便要伸手去摘。

“唰！”面纱未落，舞台上却血溅数尺。冷光闪过，那男子已仰面向后倒去。

“呀！”居然，居然杀人了！就在众人惊慌不已的时候，有一袭白衣从楼梯上飞来，落在了舞姬面前。

竟是这样一位翩然公子出手杀人！死去的男子明显不是一人前来，他的同伴立刻反应过来，涌上台来，想要为其报仇。不过眨眼之间，舒落已站到了当先冲上台的人面前，手无寸铁的她此刻手中却握着一把光芒万丈的利剑，正比在了那人颈间。

“杀人啦！”一时间，人群中爆发出了更为惊恐的尖叫。人头攒动，白衣公子却是不为所动，任由人群哭走奔号，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冲上台的一行人。手腕一动，竟是又要杀人！

“阿落！”迟洛辰眼疾手快，手指一抬，手中的白玉酒杯笔直扔了出去，在舒落的剑光中化为粉粹，却也阻挡了那凌厉的一剑。与此同时，迟洛辰也纵身跃到台上，将舒落剑下的那人一把拉了出来，摔在台下。

也顾不上问舒落怎么会突然为一个舞姬而大动肝火，迟洛辰挡在舒落面前道：“阿落！这好歹是我的地方！”

怔了怔，清魂剑隐于手中，舒落这才转过身去，盯着舞台上面不改色的女子，说不出话来。死者的血溅在她华丽的长裙上，星星点点，她也不为所动，目光一直落在舒落身上，惊慌、欣喜、恐惧，令人看不透彻。

沉默了半晌，这个名叫离落的舞姬抖抖手腕，收起水袖，对舒落说道：“楼上说话。”

“三爷……”看到迟洛辰出来制止，店家这才颤抖着放下心来，“你看着……”

“好了，有什么损失点算清楚，送到我府上。”不耐烦地打断店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