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帝后大婚如常举行。

被皇帝特批不用去观礼的叶明昭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翘着腿，看着一本《大秦志》，科普一下，顺带养伤。

妄书坐在床头，身旁放着一盘饱满圆润颜色鲜艳的葡萄，只见她手上不停，一颗颗地脱去晶莹果肉的外衣，递到叶明昭嘴边，只间或在叶明昭看不懂奇奇怪怪的繁体字或不明其意时解答她的问题；妄言则坐在床尾，劳心劳力地给叶明昭捶腿。

妄言怎么想都觉得叶明昭不可能完全释然，怎么看都觉得叶明昭是因为独守空闺倍感无聊才会独自躺在床上看《大秦志》这样无聊的书。于是便试图出言安慰：“主子。”

“嗯？”叶明昭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妄言：“其实陛下他娶楚珂郡主为后也只是权益之举，真正在他心里的，只有您一个而已。”

叶明昭漫不经心：“是吗，我真没看出来……妄书，这个字什么意思？”

妄书又递了颗葡萄过去，顺便看了一眼，耐心温柔地解释了。

叶明昭十分满意。

妄言撇撇嘴：“娘娘，您千万别伤心，奴婢看那楚珂郡主也是个绣花枕头，圣上绝无可能看上她那般愚钝的女子。”

叶明昭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到妄言脸上，有点好奇：“何以见得？”

妄言：“她若是聪明些，就该知道，圣上心中只有您一人，嫁到后宫，也不过独孤终老的命。”

妄书不禁皱眉：“莫要妄言！”

“生张嘴给你就是让你说话的，每个公民都应当享有自由的言论权，”叶明昭顿了顿，扫了她俩一眼，“当然，你们这里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让你们享受到这种权利，”说到这里，叶明昭又重新开始看书，“其实我想问的只是，你何以觉得我会伤心。”

妄言呐呐道：“……娘娘您真贤惠。”

叶明昭耸耸肩：“真的吗？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妄言：……我以后改名叫无言好么？

妄书到底更聪慧些，略一思忖，道：“娘娘，这段时间以来，您觉得圣上待您如何？”

叶明昭翻书：“唔……还不错。”

妄书：“娘娘觉得，圣上待您比待其他人如何？”

叶明昭目不转睛地盯着书页中心：“我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少女，他当然会对我比较好。”

妄书：“您感觉圣上这个人怎么样？”

叶明昭：“还行吧，就是太婆妈，太沙文主义，太封建保守，太死板固执迂腐，总而言之，烦死了。”

妄言：……

妄书：“您真那么讨厌陛下么？”

叶明昭神色终于开始有一点不自然：“当然。”

妄书：“您……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陛下么？”

叶明昭斩钉截铁：“绝无可能。”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叶明昭几乎是立马就想起了册封之前，她曾经几度想象过与楚珣在一起做|爱。

妄书固然只是个封建社会较为明慧的侍女，看不出叶明昭的心事，但依然看出叶明昭的表里不一，轻笑：“娘娘跟圣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的。”

叶明昭一把将厚厚的《大秦志》合上扔在一旁，有些懊恼：“怎么可能！”

妄书很有耐心地接着说道：“以奴婢看来，陛下和娘娘感情很好，只是娘娘您不愿承认而已。”

叶明昭悻悻道：“妄书，你想太多了，好好读书就行，成天胡思乱想什么呀？好端端一个大姑娘，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主子我，巴不得此刻就出宫去，再也不要见到他。”

妄书无奈微笑：“娘娘，您有身手有智谋，怎么不出去呢？”

叶明昭挑眉：“你话太多了。”

没错，为什么不出去呢？叶明昭凝神深思，开始回顾自己从醒来见到楚珣的第一眼起到现在的心境变化。

她刚恢复意识，就先捅了楚珣一刀——尽管是出于自卫，尽管有失忆作为借口，但若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她绝不可能像楚珣那样，毫无芥蒂地照顾对方。

一路回帝都，楚珣虽常常跟她发火，但其实也多是在替她着想。

她现在才真正觉得，楚珣，是真的对她有感情——可能是爱，但也或许是愧疚。

她现在真正地茫然起来。

当初不走，是因为完全弄不清情况，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故意恶整她，是她已经穿越时空，还是她只剩下别人为她设计规定好的精神世界。

而现在呢，一切都太真实太正式，也完全符合各种物质世界的科学定理，比天衣无缝还要完美，除了第二种，她还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那这样说来，她完全可以离开这个无聊的充满阴谋和是非的皇宫，继续去潇洒自在地活着。

妄书打断了她的沉思：“娘娘，可能奴婢的确越线了，但奴婢真心希望娘娘好好想想。从古至今，多少有情人因种种因缘巧合或天各一方或生死相隔或另娶另嫁，您已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