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珣很矛盾。

按理说，谋反的明王、作乱的南诏都已被尽数消灭，他要做的应该是挥师北归。可是又有消息称，长明关姜有成麾下的队伍，有人正在密谋造反，原本的二十万大军到现在几乎已去七成，新收编了不少俘虏，要查，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查清的，就怕半路出什么岔子。

想了想，楚珣最终命人叫来傅淮。

傅淮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楚珣手一摆：“起来。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傅淮：“请太子明示。”

楚珣：“本宫不日便将回京，姜有成已被收监，你就先暂任普州太守领这戍边之职。”

傅淮：“全凭太子殿下吩咐。”

楚珣漫不经心：“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普州城原有四万兵力，是吧？”

傅淮一向内敛：“没错。”

楚珣：“本宫明日启程，边关不可一日无兵，我要你回去后连夜点兵，把这四万人马集中起来好好地确认一下，如有战损，本宫也能及时给你补充兵力。”

傅淮：“是！”

第二天一早，叶明昭便被两个侍女匆匆叫醒。

叶明昭怒：“这才几点啊？这么早叫老子干嘛？”

两个不说如花似玉却也清秀可人的小姑娘立刻被吓得眼泪汪汪的：“回禀姑娘，已经卯、卯时了，太子殿下命奴婢们来请姑娘。”

“太子殿下？”叶明昭挑了挑眉毛，“你是说那个叫什么楚珣的？”

这回俩姑娘直接跪地上了：“姑娘，切不可直呼太子名讳。”

叶明昭：……

其实这里是精神病院对吧？

叶明昭皱着眉连连摆手：“起来说话。”

婢子们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请姑娘让奴婢伺候您更衣。”

叶明昭于是大喇喇地伸平两臂，享受着传说中的高级古风私人服务。

一切都是比较令人满意的，除了刷牙时莫名其妙被提供了一根杨柳枝和一杯子成分主要为氯化钠的不洁混合物。

更令人开心的是，叶明昭坐在镜子面前，虽然铜镜看上去不太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敏感的女性生物，叶明昭依然发现了一件理论上十分诡异，但也令人不乏欣喜的事情：她貌似变年轻了。

或许是太久没照镜子想太多，叶明昭如是安慰自己。

婢子带着叶明昭出了屋，便将她往马车上引。车厢内铺满洁白温暖的羊毛，寒冷的秋风被厚厚的窗帘挡在窗外。角落里放着细软轻薄的蚕丝被，以及一个做工精细的铜质炭炉，顶上有盖防止火星溅出，四周有着精致的镂空花纹。几块放在地上的方垫皆是由丝绸缝制，甚至在车厢中央还设有一张固定的小几。

侍女服侍她脱了长靴，并放进一个紧靠车壁的柜子里。

叶明昭随意在方垫上坐下：“这是去哪儿？”

侍女：“启程回京都。”

回京都？这感情好，即使是情景剧场，也是会变的嘛。

翻身上车，叶明昭不经意地问道：“你们俩怎么称呼啊？”

“奴婢谨书。”

“奴婢谨言。”

叶明昭挑眉：“都姓景，你们是姐妹？”

谨言：“不、不、不，不是姓景，是谨慎的谨，都是太子给起的名字。主子若不喜欢，自可换了。”

叶明昭原本随意搭在窗口的纤长五指骤然捏紧。

谨书谨言察觉出叶明昭情绪不对，虽不知原因，但都不敢说话，一时间，马车里的气氛凝滞了。

叶明昭轻哂出声：“谨书谨言，这名字不好听，就叫妄书妄言好了。”

妄书、妄言：“……是。”

车夫驾着拉车的四匹骏马开始缓慢行进，叶明昭皱眉：“怎么这么慢？”

妄言无奈：“这还是在太守府内，行车驾马已是违例，怎能疾行？”

叶明昭点头，又问：“我觉得斯蒂芬·霍金的电子音很性感，很想嫁给他，你们觉得如何？”

妄书、妄言：？？

叶明昭：“……装得很像嘛，goodjob！”

妄书、妄言：？？？？

叶明昭觉得有些无趣，摆摆手，不再说话。

突然间，车外有一把女声传来：“这是普州太守府，怎能肆意行车？谁这么胆大妄为？”（对于心存疑惑的同学，声音的量词绝对是把）

叶明昭眉头一挑，莫名有些心烦，撩开车帘往外看：“这女人谁啊？”

车前的女子身着鹅黄宫装，梳着精致的绝对富有时代气息的发饰，如云黑发间插着一双凤钗，长得不错，目光却极度不善。

妄书、妄言跪下行礼：“奴婢见过侧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与此同时，女子身边的侍女怒叱道：“大胆，见到娘娘，不但不跪下行礼，还乱放狂言！”

叶明昭：“你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