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到手，叶明昭心情非常愉快。

不过兴奋是一回事，该有的警惕她一点儿没少。

从潇湘苑翻出来之后，叶明昭毫不犹豫地直奔楚珣的卧房而去。

因为楚珣还没有醒，又是在深更半夜，所以他房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四五个丫鬟小厮守在门口，一门妾室唐氏睡在外屋，碧溪则要整夜守在床前，就怕楚珣半夜醒来却没有人伺候在旁。

“明昭姑娘？”守门的小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叶明昭略略点头权作回应，并不解释，而是径直走了进去。

并不是没有人想阻止她，但叶明昭被公认性格冷酷古怪不讲理，且身手过人，最让人气愤的是——殿下还对她宠爱非常，是个难惹的角色。所以一路撞见她的丫鬟小厮，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而唐氏睡得很沉，她的丫鬟碧鸢本来想把她叫醒，结果被叶明昭发现并用眼神制止住了。

本来唐氏深居太子府专为太子侍妾修建的浣花苑中的一座阁楼，碧鸢倒并不识得叶明昭。只是见她旁若无人的进来，身边虽无侍女，却无一人阻拦，神色清冷高傲，眼神凌厉，只当是个不曾见过的主子，诚恐诚惶地行了个屈膝礼。

“你们回去睡吧，我来就好。”叶明昭对碧溪和玄霄如是道。

碧溪有些惊讶，又觉得叶明昭可能是在太子生死关头突然开窍了，想要亲自侍奉在太子身侧，于是欣然退去。玄霄心下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到她与太子的关系看似不好但极为暧昧，也不好多说什么。

叶明昭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确定没有任何可疑迹象，并且楚珣也明显沉于睡梦中。然后，她慢慢抽出这把据说有着天降神兵之名的匕首，逝水，站到灯前打量。

这是把花纹古朴繁复的精致短兵，青铜质地的刀柄上有为防滑设计的深刻纹路。灯罩里的烛焰跳动着，橘黄色的光下，银黑的刀身闪烁着不太明显的光泽。

刀锋森薄，线条流畅锐利，刀背无锋，内侧却有一条较深的三角血槽。

叶明昭摸出自己佩带的匕首，握在左手。接着，她双手分握两把匕首刀锋相对互砍了一下，“哐当”一声——不要误会，这不是兵戈相碰发出的，而是那把无名小匕首刀身前锋被削断掉在地上的声音。

叶明昭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不过，躺在床上被吵醒的某伤患男子，明显感觉不同。

“明昭？”楚珣忍痛支起上身，眯着眼睛看向灯光来源处。

叶明昭微惊，不动声色地收起逝水并将地上的刀片拾入袖袋，揉了揉眼睛向床边走去。

“殿下……”她双眼微红，眸中盛着浅浅的潋滟波光，细长的手指握住他的。头梳堕马髻，乌发中插一根丹凤金胜华，翠绿罩纱蝶纹宫衣衬着红唇雪肤，窈窕动人。

“咳、咳咳……什么时辰了？”楚珣的声音仍然十分沙哑，刚说了几个字就止不住地咳嗽，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

“大概两更了吧，”她随意应着，听着屋外渐渐开始闹腾起来，心里不禁开始打起算盘，“殿下感觉如何？想喝水吗？”

“不了，”楚珣语气温柔，“你还不睡吗？”

叶明昭弯一弯唇角，略带一点羞涩：“嗯，明昭不困。”

“这么晚了，怎么会还不困呢？”

“我心里念着的，都是你，一点想睡的心思都没了。”略带一点嗔意，叶明昭给他倒了杯茶，“你嗓子好像很干，喝点儿水吧。”

“这么体贴？”楚珣对她的话向来不信，被她半扶着直起身，啜了口茶水，扬了扬细黑斜长的眉，“明昭，你不会又惹什么事了吧？”

“哪里会呢？”叶明昭眨了眨一双精致水润的杏眼。

楚珣笑：“本宫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你哪里不会惹事，”说着，他提高音量向外喊了一声，“外面什么事？怎么这样吵？”

碧鸢一听，太子醒了，而自己主子还睡得沉沉的，想把主子摇醒，可又觉得是个接近太子的好机会，慌慌忙忙地去门口问了一番，回道：“听说是来了刺客……”

这下，她更是心惊，提着裙摆小跑进了里屋：“太子殿下，奴婢誓死——”

“行了，”楚珣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出去陪着你主子吧，别让她被吵醒。顺便传过话去，本宫想独自待会儿，让他们别急着过来。”

“是。”她不甘不愿地行礼退下。

“太子殿下还真是个体贴女人的丈夫。”叶明昭带着点嘲讽地感叹道。

“怎么？”楚珣凤眸微眯，嘴角缀着点笑意，“吃醋了？”

“怎么会呢？”叶明昭红唇轻勾，“太子府上的这些姑娘们，大概都愿为太子挡刀吧？瞧瞧那姑娘的眼睛，红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太子这一身的伤，她们是不是都感同身受呢？”

楚珣并不生气，伸手把叶明昭拉过来坐在床沿上：“这些姑娘里也包括你，不是吗？——本宫可以这样理解吗？”

叶明昭假笑道：“虽然我没有传道授业解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