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顾承煜的车子停在那里。

乔然打开车门，上了车，顾承煜坐在她身边，嗤笑，“都说好了。“

“嗯，都说好了。”

“那就好。”顾承煜把玩着自己手里面的手机，“说清楚了最好，别不清不楚让他觉得你还放不下他。”

乔然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哦？”顾承煜倒是很意外，半晌又嗤笑，“可是他救了你一命，到时候你一感动，又舍不得了怎么办？”

“感动和感情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如此最好。”顾承煜的声音淡淡，末了又说，“他中了枪伤，他也开枪了？”

“是，”乔然点头，不忘为安伦辩护，“但是他没有杀人，只是……”

“嗯，这就是你不敢和警察说实话的原因是吗？”

顾承煜打断她的话，轻飘飘地问。

乔然沉默，的确她当时有所保留，很多问题也都是模棱两可糊弄过去了。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这年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即将要开始了。

街道上是各种欢乐的气息，充满了跨年的气氛。

“以后，你不准和他有来往。”顾承煜的声音很低，音量也不高，但是命令的意味十足。

乔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不说话。

昏暗中，他的手从旁边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宽大而又温暖，缓慢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

乔然侧过脸去，看到男人英挺俊朗的五官晕开在暗夜里面。

“听清楚了吗？”

乔然回过神来，然后对上顾承煜的眸子，一字一句，“顾承煜，你不应该这么霸道，他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他漠不关心视而不见。”

她的语气温和而又平静，似乎真的是在认真和他说道理。

但是显然顾承煜现在不想听她长篇大论讲道理，他只需要她回答是或者不是。

“啧啧！”顾承煜冷笑，怒火一下子就拱了出来，“态度一下转变这么多，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是吗？”

“顾承煜，你讲点道理！”

乔然怒火也起来了，但是她的脾气相对温和，所以语气也不那么强烈。

“我不讲道理？”顾承煜勾了勾唇角，怒极反笑，“说不定是他为了挽回你，自导自演这场戏呢？”

乔然觉得现在不能和他说话，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最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什么做不出来。”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乔然甩出了这句吵架金句之后，就闭上眼睛，准备闭目养神。

但是这句话显然激怒了顾承煜，他伸出手来，捏着她的下巴，硬是将她的脸掰了过来，笑得有些发冷，“乔然，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他跟我吵架吗？”

“我没有跟你吵架，是你不讲道理。”

“道理？”顾承煜微微用了力，“我说的就是道理。”

乔然将头偏转到一边去，她需要冷静一下，同样的，她觉得顾承煜也需要冷静。

无理取闹的男人其实比无理取闹的女人更可怕。

见她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顾承煜微微眯起了眼睛，再一次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啪！”得一声，乔然伸手拍掉了他的手。

这声音清脆的，在前面开车的小张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

他给顾承煜开车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顾总对乔然不一样，但是这动手打他，还是让小张心提了上来，顾总不会发火吧！

“乔然……”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顾承煜薄怒，脸色阴沉，再次捏住她的下巴。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他的神经顿时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有些狼狈地收回手，

说几句就哭，这还没怎么样呢？

回到家的时候，林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笑意盈盈，“先生太太回来了，还没吃饭吧，饭菜还热着，来吃饭吧！”

顾承煜将大衣脱下来扔到林姨手中，声音温淡，“不吃，没胃口。”

乔然吸了吸鼻子，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已经抬腿朝楼上走去了。

林姨笑容挂不住了，一脸尴尬。

乔然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还没吃饭呢，林姨，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林姨看了一眼顾承煜挺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乔然像是哭过的眼睛，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

乔然刚坐下，林姨就捧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太太，你和先生吵架了？”